再有一个,是常满红打过来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去见我爸妈呢?
饥屁冷尿热瞌睡。平安觉得有些尿急,他看看四下没人,就站在路边对着一棵树居高临下的使劲扫射了过去。
这棵树上面有着一些疤,这些疤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样不屈服的盯着平安的私密处和他这无耻的肆无忌惮的举动。
平安忽然有些愤然的恼怒,对抗一样对着树上的眼睛尽情的尿着,心里喊着让你们看!让你们看!你们似乎长了好奇的眼睛却根本没长心!
当快要尿完的时候,平安竟然发现脚下面有一窝蚂蚁正在成群结队的往前行军。
这有些奇怪,大冬天的,它们要去哪里?看着它们秩序竟然的样子,平安想它们又没有手机也没有呼机,是靠着什么传递信息这么目标一致的往前走呢?
还有,它们怎么就那么信任前面领头的那个蚂蚁?如果这只蚂蚁头脑发昏,将它们全部带进了阴沟里,或者带进了水里或者火里,它们有什么制约的机制避免这种灭顶之灾?如果前面有危险,它们是不是也就这样前赴后继不管不顾的跟着呢?它们为什么就不能兵分两路分开走,即便有一队出了问题或者麻烦,那么也可以有另一队来遥相呼应,可以保存实力,可以互相监督,可以予以帮助呢?
一起吃饭叫拼桌,一起坐车叫拼车,从此一起生活,这叫拼命,动物们这样集体行军,又是拼桌又是拼车又是拼命的,它们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吗?如果有,它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平安记得小时候,自己喜欢在公园里的花草林木中玩,等到内急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专门爱对着蚂蚁窝撒尿,看着蝼蚁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自己开心的哈哈大笑。
可是那些蚂蚁遭此劫难后来怎么样了呢?谁管那么多!自己的一泡尿一点也不影响轻风摇动树林和遍地焕发出的花草芳香,那些不负责任的冲向蚂蚁的尿竟然还成为了一种灌溉的肥料。
是的,只管自己舒服,谁管渺小的蝼蚁的命运?
它们又不是人!
在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眼中,它们什么都不是!
可是长大后,自己仍旧吃的是五谷杂粮,肚子里的东西却活生生地变化出一种腐朽龌龊来,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想什么了。
有了年纪,怎么将儿时简单容易的快乐给弄丢了呢?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绕嘴、深奥。
又起了一阵风,一只轻飘飘的枯树叶像是很勇猛的样子,直挺挺地对着平安扑过来,像是要将他击溃击垮。
……
耳边传来一声轻哼,或者像是呢喃,平安心里诧异,觉得自己的半截身子麻木,睁开眼就看到了米兰轻蹙着眉头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沉睡的模样。
——米兰!?
怎么回事?
平安四下一看,尽管屋里有些黑,朦朦胧胧的也知道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卧室。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米兰裸着身子伏在自己的怀里酣睡!自己也是光着身子,凭着感觉和经验也知道生zhi器刚刚痛快淋漓的正常使用过,上面虽然黏黏糊糊的但仍旧硬邦邦挺立着,被揉成了一团的被子胡乱的只盖住了自己和米兰的半截身体——这分明就是在高三寒假的时候,自己和米兰在下雪的那个夜里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情景!
“我操!”这个词语破口而出。而自己当了警察后,已经没有再说过这么粗俗直接的话语了。
屋里充斥着男女疯狂jiao媾后分泌出来的气息,这靡靡的味道和香水味道混合着真是不太好闻……
——等等!
——等等!
稍等一会!
香水,这种香水的味道太熟悉了!那是自己在高三时候为了迎接米兰,特地将母亲的香水给自己屋里喷洒过的味道!
“我日!”嘴里又很自然的骂了一句。
这到底怎么回事?
平安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沉睡中的米兰,的确是米兰在高中时候的模样!
平安轻轻的抽出压在米兰脖子下的胳膊,慢慢从床上起来,地板上扔着两个用过的套套,床的右边也扔着一个,有两个是同一款的是自己买的,另一个却不是,因为那是米兰提供的。
平安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不是因为没穿衣服身上冷,而是因为不能理解目前的状况,心里匪夷所思而感到吃惊的颤抖。
平安伸手掀开窗帘,外面果然是在下雪!对面俞薇的窗户虽然没亮灯,可是窗帘还是她装梦游要跳楼时候的那个窗帘!
这一切全是存在于高三寒假期间发生的情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过去?
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难道自己梦游了?
没有一点的头绪,但平安很快的开始验证自己:他从米兰放在沙发上的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包装完好的bi孕tao,嗯,对,这个和她刚刚奉献出来的同款,以前就想看看她是不是准备了第四个第五个bi孕tao,但是一直没去做,而想要做的时候,机会已经丧失了。
——等会!
——等会!为什么是“以前就想看看”?
以前?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爸妈应该不在家——对,果然不在,所以自己才能和米兰肆无忌惮的在撒欢;客厅里的墙上挂着全家唯一一副保存完好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下面的沙发上放着米兰的那副有着小熊图案的手套;再看墙上的时间,按照钟表上的指针,半小时后米兰会醒来,而后,自己将送她回去;墙上的日历,就是高三寒假的日子;背包里的东西是高三的书本和学习用具;茶几上放的桔子,是自己为了掩饰买bi孕tao买回来的……
平安照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是十八岁的脸和身躯!
平安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或者梦游,他光着身子坐下,想了很大一会,给派出所打了电话,接通后,那边问找谁,平安问马犇在不在,那边说马犇出警了。
马犇——出——警——了!
在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马犇已经不在辖区派出所了吧?可是他现在还在!
他妈的!自己还是高中生,什么时候上了大学?梦游上了大学!
挂了电话,平安不确定,他再次的掐了一下自己——还是疼!
自己到底是在梦游还是做梦了?
“我到底是做梦还是在梦游?”
按照也不知道是做梦的记忆不是,平安给留县县政府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着,接通了!里面有人自报家门,说是政府办,你哪里,是哪位,找谁?
谢乐迪?
这是谢乐迪的声音!
平安头有些眩晕,好大一会说不出话来,那边又在很客气的询问,平安深吸了一口气说:“政府办啊,请问,你是姓谢吧?”
“哦,对,我是谢乐迪,你是?”
真的是谢乐迪!
平安再次深吸了几口气问:“你认识平安吗?”
“平安?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这会想不起来,你是?”
“哦,我找高国强高叔叔。”
谢乐迪的声音亲切了一些:“你找高副县长啊,他不在。”
高国强还只是副县长?时间点符合!
平安说:“他今晚不值班吗?哦,我是他邻居,找他,有点事。”
“你是高副县长的邻居啊,高副县长下午去了坡口乡了,你要是急,我给你联系一下?”
坡口乡!
坡口乡!
俞洁!
“哦,那不用,谢谢了,对了,坡口乡乡政府的电话是xxxxxx吧?”
谢乐迪笑:“对。”
“好,那,你忙。”
挂了电话,平安看着话筒,又想了想,给坡口乡打了电话。
不过这个电话好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人可能喝多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平安粗着声音问:“坡口乡吗,高副县长在不在?”
“你谁呀?高副县长不在乡里。”
“去哪了?”
“不知道。”
“你们畜牧站的电话是多少?”
“我得给你查……哎我说,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县政府办刚来的,我姓平,那个,畜牧站是不是有个叫俞洁的?”
“政府办?姓平?畜牧站的俞洁?我不知道。”
“你一个人值班?问一下,领导急着等呢。”
“……那好,你稍等。”
过了一会,这人回来说:“畜牧站有个俞洁,去年参加工作的中专生。”
“哦……”平安哦了一声就将电话给挂了,那边莫名其妙的听着忙音,骂了一句这么冷的天他妈的哪来的神经病!
庄生梦蝶?
自己到底是活在梦中,还是知道的都只是梦?
平安到盥洗室将自己清洗了一下,好好的洗了脸和头发,穿好衣服,看看还在熟睡的米兰,关好门一步一步的到了楼下。
雪下的更大了,地上积雪厚厚的,踩上去咯咯吱吱响,空气沁人心脾,抬头仰天,一切怎么这么的美好!
十八岁!
这会是十八岁!
这是十八岁下雪的夜空!
平安往王世庸和俞薇的那栋楼过去,没走多远,一个人急急忙忙的从身后过来,平安回头一看——穿西装的王世庸!
王世庸嘴里喘着热气,平安站住看着他问:“干嘛呀,急急忙忙的?”
王世庸一看是平安,脸上都是笑:“哎呀!没瞧清楚,是你呀。”
“你干嘛?从医院回来?俞薇没事吧?”
王世庸说:“她没事。我回家拿点东西,是去医院……哎,今个多谢你了啊,回头,我请你吃饭,一定请赏光!先走了啊……”
送棉被送锦旗这会是请吃饭……平安在雪地里站了几分钟,慢慢的踩着雪回到了家里。
米兰醒来了,她将乱做一团的被子展开,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见到平安进来,脸上都是害羞:“你去哪了?”
平安走过去,轻轻的、很温柔的在米兰的唇上吻了一下,说:“我梦游了。”
米兰不知道平安怎么忽然的像是变了一个人,觉得他哪里怪怪的,摇头说:“梦游?梦游是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喝水吗?”
“不……几点了,我要回家……”
“我一会叫出租车。我送你。”
平安说着看着这个一脸青春气息的女子,又低头吻着她。米兰被平安忽然就高超起来的吻技调动的气喘吁吁,抱着他热烈的回应着。
被子下面,米兰十八岁的身体是这样的光洁和让人喜爱,平安爱不释手的在上面流连忘返了一会,起身到了窗前。
对面那边的屋里灯亮着,能看得到王世庸拿了东西又关了灯,锁门离开了。
王世庸这是去医院探望装梦游的俞薇。
平安这么体贴温柔,米兰很高兴,忽然想自己今晚要不就不回去了,就给家里说补课晚了下雪路滑,睡在同学家里了……见平安在窗前掀开窗帘对着外面看,问:“雪下的大吗?”
平安“嗯”了一声,视线从对面的窗户跃至楼顶的皑皑白雪。
一阵风吹过,雪花像是舞蹈似的在漆黑的夜空中飘零着……
《夺标》梦游卷完
飞翔的浪漫
2018年1月1日——2018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