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怕强,强怕愣,愣怕不要命。
这是千古不变的硬道理。
看到牛皓凌拔出短刃,韩瑞林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男人真要杀了自己?
从小到大,韩瑞林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靠近死亡,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鬼门关对他慢慢开启,阴冷,恐怖,充满让人心悸的魔力。
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面对任何事情都表现的极为淡定,他们喜欢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他们之所以有这个底气,那是因为他们拥有应付所有事的本钱。当他们失去了这些本钱后,也会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
惊恐,担心,害怕,绝望等等负面因素全部涌上心头。
韩瑞林害怕了,搁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毅然面对任何挑战,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应付所有的麻烦与难关,因为他背后有权倾天下的韩家,可现在,当牛皓凌不在乎什么劳什子韩家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少的单薄、弱小、无力。
“牛董,你冷静下。”陈家泽看出牛皓凌眼中的浓浓杀意,赶忙站起来劝阻,开玩笑,若是让牛皓凌把韩家二少爷宰了,那他们陈家的麻烦可就大了,这不亚于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海啸,哪怕是连晋在此,也会拼了命的阻止。
陈家泽总算认清了牛皓凌‘拼命三郎’的潜质,他暗自叹道:“真是高看了这个家伙,他完全就是连家的一杆枪,我们是瓷器,干嘛要和瓦罐去碰?这下好了,韩瑞林这个青花瓷有点被碰碎的预兆。”
陈家泽心里咒骂不已,传闻不是说牛皓凌狡诈如狐吗?怎么还跟一个愣头青似的?
事态没有给陈家泽太多的考虑时间,陈家泽几步过去,挡在韩瑞林的身前,沉声道:“牛董,我也和你赌一把,你杀了韩少,我赌你离不开泉市!你敢不敢赌?”
陈家在泉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如果陈家泽真是铁了心阻扰牛皓凌逃离,以牛皓凌现在的本事,还真是无法安然离开。
牛皓凌笑眯眯的望着满脸认真的陈家泽,微笑道:“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陈家泽沉声道:“你必输无疑。”
牛皓凌倒提短刃,略微犹豫一会,指着孔阳兴笑道:“赔率太高,不赌了,想让我放过这位韩少,很简单,让这个小白脸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件事便就此揭过。”
一句话,令孔阳兴憋红了一张脸。
陈家泽有点生气,冷声哼道:“牛董事长,你这个要求未免过分了吧?”
他知道孔家人的脾气,一直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别说让孔家人磕头,就算让孔家人弯腰,都是极难之事。
牛皓凌蹲在会议桌上,场面着实有些搞笑,这哪里是股东大会,明明就是胡闹大会。
“不磕头道歉,这件事就没得完!”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才外面传来,一副纵欲过度模样的乐白源手插兜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十多名黑衣男子,各个都一脸凶相,不善的目光在陈家泽等人的脸上扫动。
自从牛皓凌从莫老爷子的手里救出乐白源以后,乐白源已经认定自己死过了一次,他现在一切都以牛皓凌的意志行事,而且他也清楚牛皓凌的秉性,当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龙王谢阳龙给绑了,放眼齐州,只有牛皓凌一个人敢这么做。
在乐白源这位江湖商人眼里,绑架谢阳龙的危险性比让孔家人下跪高得多,孔家人只不过在官场上有点影响力,那又能怎么的?官场皆戏子,哪个官员不是一个劲的想往上爬?官员的人情味是天下人里最淡薄的。
乐白源亲眼看过一名无儿无女的副省长退休后所遭受到的待遇,那可怜程度,下岗工人也不过如此,这就是官场,你在位时风光一时,人人恭维你巴结你,等你退位时,没人还会记得有你这号人物存在,这就是华夏最典型的现象——人走茶凉。
牛皓凌和乐白源都不敢太过招惹陈家泽,因为陈家泽是军队出身,军界与政界最大的差别,就是资历问题,军队高官退休才是权利的巅峰,他们有着德高望重的名头,连新任军队首长都是他们的门生,军人是最讲究人情和资历的,你是他一天的班长,就是他一辈子的班长,哪怕你还是班长,他成了司令员,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陈家世代从军,底蕴深厚,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找陈家的晦气。
所以,牛皓凌和乐白源的目标全都盯住了看似风光却实属可怜的孔阳兴。
“你们敢!?”孔阳兴气的跳脚,他从小到大,还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连齐州省级高官见到他都会面露笑容的打声招呼,这俩王八蛋敢让他下跪。
这段时间的缓冲,令韩瑞林的思维恢复了一些,他用手将陈家泽退让到一边,咬牙道:“我就不信你敢杀我!”
牛皓凌微微一错愕,灿烂的笑道:“我还真不敢杀你。”
韩瑞林嘴角一翘,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冷笑,只可惜,因为刚才的响亮耳光,韩瑞林笑的比哭还难看,很明显是两条腊肠挂在嘴上打架。
他冷笑着,嘴上的两条腊肠还未等分出胜负,乐白源身后一名黑衣人突然持枪指向韩瑞林,板着一张机械似的脸膛说道:“让他下跪,或者你下跪,否则,你死。”
牛皓凌一拍脑袋,叹道:“哎呀,我说韩大少,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呢?啧啧,那真是让我为难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听他的话,据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早就命不保夕,你不会想一命换一命吧?”
韩瑞林眉头跳了跳,胸中怒火万丈,尽管他心里明白,如果他死了,韩家绝不会轻饶了牛皓凌,韩家不会讲究法律的公平公正,不是这个黑衣人偿命这件事就算完,可尽管他自己明白,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