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婷随即认真分析道:“虽然她那么对我绝不会是善意,不过我隐约觉得她也没有十足的恶意,这是最让我纳闷的一点,怎么说呢,就像是遇到了一个闲到无聊的人,拿我寻了半天开心。”
“又有钱,又无聊……”张念祖道,“杜恒是够有钱了,但从他诡异的行事风格上看他绝没有闲情逸致无聊,谁会干这样的事呢?”
阿四道:“而且这人无聊得很任性,袭击我们那两个人那身装备可一点也不含糊,以他们的能力完全能造出冲锋枪来,可他们又不用真枪——”他一边说一边赌气地把曾经纠缠了他一路的绳子踩在脚上碾来碾去,经他用力一踩,就算是铁块也得被踩扁了,可那绳子一副我自魏然不动的架势,只是随着阿四的动作在地上滚动,一点也不见变形。
阿四气不过,抓起来就要往垃圾桶里丢,张念祖马上道:“别扔。”他接过来在右手食指尖上仔细地探寻着,这东西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坚韧不拔,而且质地细密均匀,点金指最善于寻找物体上的薄弱点。如果把一个物体比作是十个大汉手拉手组成的,那这十个大汉排成一排,个头身材都一般无二,点金指所过之处就马上能觉察出这十个人里哪一个力量最弱,可组成这根绳子的十个大汉不但个头身材没有差别,而且连体能、体脂率、心率都一模一样,于是也就没有薄弱点一说。
张念祖苦笑道:“刘老六说点金指的最高境界是‘一触而就’,能把飘在空气里的丝巾点断,我连根拿在手里的绳子都奈何不了,看来还得好好练上一阵子——这东西就给我练手吧。”
雷婷婷刚想宽慰他几句,却被从街口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给打断了。她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材不高的年轻姑娘走进了长胜街,她穿的有几分土气,但五官精致,脖子和小腿白皙而修长,一看就是那种自幼家境不好但天生丽质的女孩儿。
长胜街里最多的就是修车铺,修车铺里最不缺的就是荷尔蒙无处宣泄的坏后生,见了单身姑娘就一起吹口哨是这里的传统,雷婷婷当初也是这个待遇。
那姑娘局促地低下了头,快步走到英雄发艺室门口,认真地看着玻璃上贴着的招聘信息。
英雄发艺室生意向来都不错,老板华英雄手艺拔尖,大徒弟阿宝也能独当一面,店里常驻的还有两三个大工,唯独常年缺打杂的小工,来这里打杂都是为了学手艺,结局无非是学成的走了,吃不了苦的跑了,所以那则招聘小工的信息一直有效,且招贤若渴。
坏后生们看出了姑娘的来意,纷纷起哄道:“小妹妹,想找工作还是来哥这学修车吧。”
“就是,给人扫地洗毛巾多没前途啊,你来我们店里晚上哥还能带你开车兜风。”
“屁,我看你是光想跟人家小美女开车吧?”
姑娘受不了风言风语,急忙钻进店里去了。然后没过五分钟就穿着发艺室的围裙拎着水桶在门口洗墩布了。
雷婷婷道:“这么快就谈好了,看来这姑娘很缺钱呀。”
张念祖道:“也不知她能干多久。”
既然成了发艺室的一员,也就某种意义上成了自己人,后生们收了口哨,开始成群结队地围在门口张望,要是有对象谁会这么无聊?小光棍们这是在寻找战机看能不能脱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姑娘人倒是十分勤快,可就是忙不在点儿上,拿着抹布东擦擦西擦擦劲儿没少费都是无用功,那边客人明明需要洗头了,她偏偏跑去收拾工具了,笨手笨脚地洗了头,客人还抄着手等毛巾呢,她又去扫地了,华英雄忙得四脚朝天,还得指挥她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上,颇感心力交瘁,但多个人帮忙总归还是能省一分力,不会干可以教,再说不能刚上岗半小时就把人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