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回答林宴的是一片长久的沉默,林宴又“喂”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说话。
“没有人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
这个声音,林宴倏地一下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宴宴,是我。”
那个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林宴的喉咙发紧,怔楞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哦,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极了,就像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一样。
“你昨天有回来是吗?乐乐说他看见你了,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林宴皱紧了眉头,多少年了,这个男人即便是老了,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宴宴!这么多年了,父子哪有隔夜仇,你也该长大了!”
林宴忍住想要砸手机的冲动,“呵,林先生好肚量,可惜我这人心眼小,比不得林先生。”
“你!林宴,我是你爸,你这样和我说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林宴冷哼一声,极力压住自己的怒火,“我妈可在天上守着我呢,我倒是要看看这雷是会劈我还是劈你。”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难道要一辈子都记恨我吗?”
林宴嗤笑一声,“林先生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要是不打这通电话来我哪里还记得世上还有你这号人呢。”
“咳咳咳……林宴……”
“啊!老公,你怎么了?别生气,别生气。”
电话那头一片兵荒马乱,过了会儿林宴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宴宴是吗?我是张阿姨,你爸爸的现任妻子。他先在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大好了,你有空来看看他好吗?他很想念你……”
“嘟嘟嘟……”
女人还想说什么,对面只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林宴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把胸口的怒气平息下去,他告诉自己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是说控制住就轻易能控制住的呢。林宴还是感觉自己被怒火浇灌着,他想发泄这种不快,却根本找不到途径,最后他进了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寒冬腊月洗冷水澡,再强的怒火也找不到一点火苗了。
林宴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为了这种人去洗冷水澡,他哆嗦着缩在被窝里将自己裹好。
可不是傻逼吗,十四年了,他还是走不出来。
外面又放气了烟花,林宴蜷缩在被窝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
一大早顾笙家里就来了很多亲戚,顾笙在厨房里帮他妈做饭,说来也奇怪,他们家会做饭的就他和他妈,他爸和顾箫都是厨房杀手。
邬以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光景,顾笙系着上面印着某某调味品名字的围裙站在厨房里忙活。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那辫子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梳的,看起来和狗啃的一样。
大概因为穿了新衣服所以脸上一直带着傻笑,一进屋看到这么多人,甄以瑶就缩在了邬以丞背后,害怕得抓着邬以丞的衣服。
邬以丞把她推了出来,顾笙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看小姑娘就特别喜欢,“橙子,这是你妹妹?长得可真可爱。”
“姑,姨,你们慢慢玩,我去厨房里看看阿笙。”
“去吧,去吧。”
邬以丞在顾笙家里也是老熟人了,嘴巴又甜,顾笙家的亲戚都挺喜欢邬以丞的。
“哟,瞧瞧我们家阿笙多贤惠,打包打包可以嫁了。”
邬以丞不着调的倚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嚼吧嚼吧。
“橙子你可来了,一大早我就盼你过来呢。”
“沁姨,我这不是来了吗,我给那傻妞扎头发弄了老半天,真想给她剪了干净,可是她死活不愿意。”
顾妈妈打了邬以丞一下,“尽瞎说,女孩儿就要留长头发,多漂亮啊,你该把她带过来让箫箫给她扎,箫箫就喜欢捣鼓这些。”
“刚刚把她交给大姑她们玩去了。”
邬以丞和和顾妈妈说了一会儿话,顾妈妈才让顾笙和邬以丞把菜端出去。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一家子人围在了饭桌前,最高兴的就要数顾笙了,红包收到手软,邬以丞虽然嘴上经常挤兑她,但是也没少她红包。
“谢谢橙子哥,你又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