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说:“其实第三种人是最悲哀的,历史上不乏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清官,但是结局都不是很好,比如说咱们颍川郡从前有个太守,叫赵广汉。”
“又是一个广汉,”苟参心说这赵广汉、许广汉和张广汉,这个年代的广汉可真是不少。
“赵广汉是涿郡蠡吾人,自幼好学,当了小吏后慢慢做到了郡府,而后又被举荐到阳翟县县令,他在阳翟县真可谓是兢兢业业,做的政通人和,于是被擢升为京辅都尉,并代理京兆尹。”
“县令可能知道,也可能有所不知,咱们大汉朝的许多地方官,无论在地方上如何干练,但是一旦到了京兆尹那个位置上,从来没有任期超过一年的。”
苟参一听就问:“这是为什么?”
陈汤低声说:“长安那里,龙蛇混杂,王公将相,世族贵胄,遍地都是,各种利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在那里能全身而退,就是能吏。”
陈汤一说,苟参心里猛然间就想到了什么,再看陈汤,陈汤这时也恰好看着苟参,两人眼中的意味都有些不言自喻。
苟参想到,如今的颍川太守黄霸不就是在京兆尹干了半年被打回原籍的吗?而原来的太守申不同却是去了长安……
陈汤这句话里包涵的内容很多,苟参脑中结合了很多的讯息,电光石火的想着,不由的有些出神。
“……在代理京兆尹之后,赵广汉又到了咱们颍川郡当了太守,同样的干的很好,此时大汉与匈奴开战,赵广汉应诏,和赵充国将军去了前线,两年之后从前线回来,又到了京兆尹赴任。”
“这次赵广汉不是代理京兆尹,而是任职,结果,就被弃市了。”
弃市就是在人流聚集的闹市区将人犯杀死,然后将尸体扔到大街上不管不顾,暴尸街头的一种行刑方式。
听的赵广汉最后竟然这样结局,苟参不禁有些唏嘘。
“赵广汉一心为民,到了一个地方就施政为民,一没有为一己之私,而不是一心媚上,然而最后也落得惨死街头,结果呢?那些民众还是民众,该如何过曰子还是依旧。”
“陈汤以为,赵广汉所为民众做的,民众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当官就应该为百姓造福,但是如果赵广汉做的不好,民众可能又认为政令也许就是这样,境遇好了就好好过,境遇不好就逆来顺受,除非被逼的要活不下去,他们全部都逆来顺受,所以说,民众的心其实才是最靠不住的。”
“可是作为官吏的这些人呢,自己落下了什么?唯有一死而已。”
陈汤这样一说,苟参倒是愈加的觉得陈汤的话说的很透彻。
不过,他所说的关于民众的论断,倒是真的揭示了大众所存在的劣姓,很多普通人在遇到事情时候,凡是和自己无关,侵害不到自己利益的,就不管闲事,就是侵害了自己的利益,往往总是得过且过。
“子公兄说的这三种做官的方式,本官觉得都各有所长,但是弊端子公兄刚才也说了。”
“只是,这跟颖水治理,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