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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劲敌(又是万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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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没有去痛片,但女人却有女人的土方子。

这孙家大嫂果然是个能干的,她煮了姜糖水,而后放了好多红糖,这红糖多到了什么程度呢?说是汤已不妥,几乎快成了红糖粥。

苏涟漪刚开始是喝不下去的,甜的嗓子发疼,但盛情难却,一咬牙还是将这甜得发苦的红糖水喝下。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热热的苦入了口,顺着食道下了胃,紧接着浑身竟隐隐发暖,而后小腹的疼痛骤然减轻。

太神奇了!

在初萤的帮助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之前那套已被冷汗湿透,浑身的力气早就用光了,涟漪筋疲力竭地半睡半昏了过去。

门外,吴氏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大虎讲着一些常识,希望大虎能照顾好涟漪,把大虎听得满脸通红,却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听着。一来是不能被人发现两人是假夫妻,二来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听上一听,不希望苏涟漪再次病倒。

当涟漪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

伸手一摸,她的床上竟还有一人,本来还有那一点点困意顿时全消,惊了一下,定睛一看,是初萤,这才将心又放回来,转念一想,自己也实在太无聊了,怎么能幻想睡在一旁的是大虎?

睡着的初萤更像孩子,毫无防备,一张小嘴微微撅着,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蒲扇一般。

涟漪小心下了床,为初萤盖好了被子,便出了房门,大虎竟在院子中。

“你今天没出门?”涟漪惊讶。

“恩。”大虎点头。

涟漪一抬头,已是傍晚,“又到吃饭的时间了,我去做饭吧。”

“我做。”大虎冲上前。

涟漪噗嗤一笑,“你会吗?”其实她想说,你做的能吃吗?没好意思说出口。“还是我来吧。”

大虎的浓眉一皱,“那我来洗菜。”

“不用了,今天你怎么这么客气?”涟漪忍不住轻笑。

大虎浑身僵硬,很是尴尬,“孙大嫂说,你……这几日少碰冷水。”满脸通红。

大虎虽和苏涟漪是挂名夫妻,却有名无实,大虎从未和女子打过交道,虽舞刀弄枪这么多年,长了个大个子,但却比一般少年还单纯羞涩。

涟漪想了一下,“恩,这样也好,那就辛苦了。”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她帮助孙家虽不计回报,但孙家人却感恩,一直待她很好,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涟漪在厨房内忙乎,大虎则在厨房门口用盆子洗菜,洗完后递进去,后者接住,两人的交谈不多,但却又无比默契。

半个时辰后,当初萤揉着眼从房内出来,可口的菜肴已端上了饭桌,大虎正在摆筷子。

“醒得正好,吃晚饭吧。”涟漪将围裙摘下,挂在厨房门旁,用一旁的巾子擦了擦手。

“好的,嘻嘻。”初萤欢天喜地的跑到桌旁。

饭桌上欢声笑语,为平静的小院子增添了生命一般,活泼。

与苏家村的平静不同,另一的地方,却干得火热朝天。

岳望县郊,一处敞亮的大宅,酿酒师傅在查看酒糟,屋外工人们正翻着酿酒原料,有马车驶来,在大门前停下。

“东家,您来了?”一身褐色短打衣裤的中年人,见到大门处被随从簇拥而入的绝色少年,赶忙上前请安。他叫乔六,是这家新酒作坊的管事,而面前这位绝色少年,便是这家酒作坊的幕后老板。

墨浓先入内,而后一闪身,一身白衣的李玉堂这才慢慢走了进来,清冷的眸子深处是淡淡嫌恶,因这环境糟糕。

他修长白皙的手中轻握同色雪帕,捂住口鼻,过滤空气中的尘埃。

这是酒作坊,美酒入窖前,原料要经过侵泡、蒸煮、摊凉等,这些工序都在院子中进行,院内空气自然不是那么干净。

“恩。”李玉堂微微点头。“第一批酒,还有多久出窖?”

“回东家,还有两天。”乔六赶忙道。

李玉堂穿过繁忙的庭院,入了屋子,昏暗的室内也是带着淡淡浑浊,两名酿酒师正料理酒曲。

酒业业内有一句行话,美酒三分技术、七分原料。技术虽关键,但原料却是根本。

这酒曲,也是重中之重,直接影响了酒的风味。

“东家。”两名酿酒师傅停下手中的工作,前来请安。

李玉堂无声地点了点头,而后走了过去,放下掩住口鼻的帕子,食指捻了一粒酒曲,薄唇微启,放于口中。眼帘垂下,细细品尝。

两名大师傅都不吭声,静静站立,等东家的评语。

若是几天前,他们绝不是这般臣服,他们两人从前都是大酒坊的师傅,被这名少年以天价挖来,见这少年东家年轻,以为是家产万贯,开酒坊玩玩的富家公子哥,但随后,少年的本事却让他们大开眼界。

无论是原料还是酒曲,甚至从入窖存酿到出窖品鉴,这少年都了如指掌,而且他的眼光之刁钻,品评之犀利,丝毫不亚于一名有着三十年经验的资深酿酒师傅。

他们都在猜这少年东家的身份,后来听乔六说,原来东家竟是李府的二少爷,那名震商界的神童李玉堂,才恍然大悟,难怪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领与见识。

只不过,乔六再三叮嘱,切勿将东家身份说出去,违者后果自负。所以,这酒坊的名义老板是乔六,但实际上,背后的神秘东家是这李玉堂李公子。

少顷,玉堂薄唇微微勾了一勾,缓缓点了下头。

两名酿酒师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过了这严格的关卡。

这少年东家哪是准备开坊酿酒?分明就是要酿出天宫的琼瑶!其用料之考究,标准之严格,是两人从未经历过的,不能差之分毫。

乔六也暗暗舒了口气,总算是过关了,上前。“东家您放心,小的在这日夜监工,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李玉堂点了点头,因淡淡的笑意,使本就出众的容貌更为倾城。“此酒名为胜酒,胜利之酒,三日后便在岳望县正式出售。”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其中一名酿酒师傅犹豫了好久,终于上前小心问出他的问题,“东家,这酒……售价几何?”别说他,连乔六都不知,乔六也是前一天晚上才知第二天需要他去做什么。

李玉堂停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一坛,一两。”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六压下震惊,恭敬送少年东家出门,两名师傅在屋子中却大惊失色地商量起来。

“一两?这一坛酒的成本也要一两半银子,即便是卖到五两也是不为过的,世人都说李公子是商界神童,但这……怎么做赔本的买卖?”其中一位师傅道,惊讶、不解、愤愤不平。

另一位师傅也是如此,“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我以为东家要酿出最好的酒,卖得最高的价,怎么才卖一两啊!虽然这价钱已比普通酒贵上了一些,但远远不到其成本。”

两人小声讨论,皆是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两人见送走东家的乔六回来,围了上去。“管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乔六也无奈,“别说你们不知,我也不知。”三人凑在一起讨论许久,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李玉堂要干这赔钱的买卖。

那么李玉堂为何要干赔钱的买卖?自然是为了将苏涟漪的苏家酒挤出市场。那药酒虽好,但价钱昂贵,光靠一个药酒根本很难发展。

回程的马车上,李玉堂半卧在马车中,随手玩弄着一颗玉珠子,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满脑子都是幻想苏涟漪跪着哀求他的模样,越想越开心。

……

这是苏涟漪第一次用喜条,从前别说“用”,听都没听过。

喜条就像内裤一样,更像过去日本人用的“兜裆条”,起到的是一个固定的作用,而后要准备几个柔软的布口袋,口袋中可以放置棉花、可以放置布,但更多乡下女人用的则是香灰。

香灰,可以用祭祀烧香后用的灰,也可以用厨房柴烧尽的灰,其虽看起来很脏,其实干净得很。

当盛满香灰的布袋脏了后,便换一只新的,香灰倒掉,布袋洗干净以备下一次用。

如今涟漪用的喜条是新的,孙家大嫂送的,布袋子是涟漪睡着后,初萤临时做的。

苏涟漪一时间无法习惯这喜条,接下来的两日便没去县城,窝在家中休息。白日里看着初萤教苏白和孙小锦读书,下午便和初萤聊天做女红,晚上与大虎默默无言地看月亮星星,日子过得平静又快活。

下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小雨,为酷暑降了温,第二日上午才放晴。

中午吃过午饭,初萤和涟漪两人拉着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初萤继续教涟漪做女红。

涟漪也是个手巧的,当年能在人皮上缝线,如今在布上也可以,虽刚开始不行,但经过练习后便也有模有样起来。

“初萤,你在绣什么?”涟漪好奇地问。

初萤女红极好,小一些的物件甚至都不用绷,拿在手上就绣,如今不知道在弄什么。

“哦,涟漪你看,漂亮吗?”初萤抬起头,让苏涟漪看。

只见一轮明月当空,被彩云半掩,月色下是平静的荷塘,芳草萋萋。很美的意境。

“真美,这个是什么?是帕子吗?”涟漪惊艳。一般女子的帕子上都绣着什么鸳鸯蝴蝶,很少见绣风景的,真是与众不同。

“不是,是你喜带上的布包。”初萤美滋滋地收了回去。

“噗……”苏涟漪一个不稳,差点从小凳子上扑倒,“初萤,你能不能单纯一些,怎么总在一些问题上色情的很?”湖旁芳草萋萋,天啊,要多色情有多色情。

初萤却一脸无辜,眨了眨眼,“为什么色情?我不懂。”

涟漪一愣,看样子,初萤真是无意的,便红着脸作罢。“是我想多了,但是,你绣这个作什么,这么隐私的东西,平日里也不拿出来展览,弄得再好看有什么用?”

初萤刚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我喜欢。”便不再语,低头绣起来。

……

当苏涟漪觉得身子舒服了,“重出江湖”,已是三天之后。

涟漪赶到了苏家酒铺,却惊讶的发现,酒铺生意平淡,门可罗雀,相反,在十字路口的对面,新开了一家酒铺。

那酒铺门脸并未怎么装修,很朴素低调,但小小的门却已挤之不下,那铺子就如同不要钱一般,人们急匆匆地冲进去,买了两坛后再挤出来,哈哈笑着,像捡到了便宜。

“涟漪,你来了?”苏皓见到自家妹子在酒铺门口,转头盯着对面酒铺看,有些难为情。

“哥,那边是怎么回事?”涟漪问道,犀利的视线盯着对面酒铺看。

“是……”苏皓难为情,“这酒铺是昨日开的,也并未做什么宣传,但不到一日的时间便在县城里传开了,再也没人来买……我们的酒了,都跑去买那一家的酒。”

涟漪大惊,这是什么情况?短短一日不用任何宣传便能引起抢购,这在现代,即便是苹果手机出售也没这么轰动。这怎么可能?

“涟漪,都是……都是哥没用。”苏皓言语结巴,很是惭愧,心中自责,自家妹子辛苦将苏家酒铺支撑起来,前几天都热闹,但后来妹子病了,酒铺的生意就一落千丈,都是他的错。

涟漪转过头来,柔声安慰。“哥,不许瞎说,你是最棒的。一种酒大卖,定有它的原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去看看。”

苏皓一惊,伸手拉住涟漪,“你别去,你一名女子,不安全。”

涟漪噗嗤笑了,“光天化日的,这可是在县城,我们县老爷的画像还挂在我们苏家酒铺墙上,他们能耐我何?”将苏皓的手拉下,“没事的,哥,当时酒铺开张第一日,我一直隐在暗处,他们不认识我。”

“这……”苏皓还是不放心。

“哥你回去,我去去就回。”说着,不顾苏皓的反对,穿过十字路口,便向那新开张的酒铺而去。

那酒铺很有特色,虽未装修,但那牌匾却是用料上乘,上面只写一字——胜!

涟漪不解其意,胜?这是什么意思。

店铺内,人多得吓人,大家都是拼命挤进去,又拼命挤出来,连里面店小二喊出的口号都与众不同。别的酒铺喊的都是“客官快进来买酒”,而这家名为“胜”的酒铺,小二喊的却是——买完了就赶紧出去,给别的客人让位置。

正好有一个人向内挤,涟漪犹豫了一下,便赶忙跟着那人,顺着那人努力挤出来的一条“血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店内的装潢极为普通,就是迎面一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面是墙,有门,门前立着一只三折屏风,屏风上是竹子,赏心悦目。

掌柜和小二在柜台前,不停有工人往返于身后仓库与柜台,搬运酒,可见买酒人之多。

这些人如同疯了似的抢购,都想多买,但店里却规定,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两坛,想买,明日早来。

所以这些人抢购到了两坛酒后,只能挤出去,嘴里还碎碎念着:明天带着老爹来,多买几坛。

涟漪真是不解,这到底是什么好酒,让人们如此疯狂!她甚至一度怀疑,这酒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违禁药品,例如……达麻!

其实众人不知的是,柜台后的屏风,是一只单向屏风,此为一种独特的刺绣手法,这样的屏风,从外是看不到内的,但从内却可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景象。

众人都以为此时在柜台上的乔六是老板,其实真真正正的老板不是乔六,另有他人,此人正在屏风之后,一边翻看账册,一边等人。

当看到苏涟漪的身影时,素白的手猛地一合账册,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涟漪却浑然不知,注意力都在身旁的人身上。这些人轻车熟路,应该不是第一次来,隐约听见刚刚有两人交谈,原来这酒铺开张有了一次试酒品尝,口感好到让他们终身难忘,于是今日便挤破头的来买。

口感就能这么好?涟漪心中暗暗纳闷。

按理说女子和一群男人挤着,很容易被占便宜,何况是苏涟漪这样有姿色的女子,但这些男人眼中根本没有苏涟漪,只有美酒!美酒!

苏涟漪个子高,即便是在男子之中,也不算矮个,她很留意地观察身边每一个人,看衣着、看谈吐,偷听他们的交流内容,推断他们的购买意图和购买习惯。

但,无丝毫收获,因为这些人有富有贵,遍布社会各个阶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喜欢喝这家酒铺的酒。

屏风后的李玉堂,放下了手中账册,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涟漪,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因为,他能看出这苏涟漪并非随便来凑热闹,而是在疯狂搜集资料,这些事,他也做过,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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