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她的身份和权势,大家不好发作而已。
“那么,永定公主请吧。”单于佳灵看着阮雨宸挑衅一笑。
“本王有个提议。”凤昱放下酒杯,忽然开口,他并未看向阮雨宸,而是看向单于佳灵。
单于佳灵被他看得心神荡漾,“北院王有话尽管说。”
凤昱微微一笑,“永定公主代表的是赵国,只有她一人跳舞,显得我北燕国故意在欺负她,欺负她这个外邦女人。”
单于佳灵让大家全都站在平台上,顶着大太阳观阮雨宸跳舞,早已让其他臣子及家眷们心生不满。因此,凤昱的话一落,马上有附和着开口了。
“北院王说得没错。这要是传了出去,还说我北燕人无能,只配欺负一个女人!外人不知是星月公主的一时兴起提仪永定公主献舞,还认为是端敬皇后在故意刁难永定公主呢!那赵国历来的皇帝,全都是些小心眼的人,还不得又生事端?我们北方还有战事呢,跟赵国起了矛盾,于时局不利。”
这人大道理说了一堆。
说白了就是,欺负一个远道而来的弱女子,算不得好汉,不如不跳舞算了,免得害他们要到外面观舞晒太阳。
单于佳灵一听,心中就怒了,她本来就是要羞辱和亲公主,被人一挑明,顿时恼羞成怒。
她正要发火,萧皇后忙抬手制止了她。
萧燕微笑道,“北院王和谷丞相说得都有理。”她看了眼几个臣子家的女儿们,“一人舞,不知众人舞,也请几位进宫的小姐们,都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来,让赵国的永定公主,开开眼界,怎样?算是,给永定公主接风。”
殿中在座的有七八个年轻的姑娘,那眼风都时不时地往北院王的身上飘,听萧皇后这么说,都对自己父亲或母亲说,没有异议。因为,她们都想在北院王的面前,表现一番。
北燕国跟赵国不同,赵国是一夫一妻多妾,妻为大,妾是低等女人,一个男人娶了妻,基本上就没有其他高门女人什么事了。而北燕,没有妾一说,男人可以娶无数的女人,地位全都平等,都称为夫人。
就算是北院王娶了和亲公主,只要北院王没有开口说不娶女人了,她们都有机会嫁入北院王府。
“小女愿意献舞!”几个年轻的姑娘,全都走出来,向萧皇后拜下说道。
行着礼,但那眼睛个个都看向北院王那儿。
凤昱这时抬起头,看了众位姑娘一眼,浅浅含笑,似乎对她们很是满意。
单于佳灵忽然发现,她的一个提议,居然成全了别人,当下就不甘心了。
于是,她也走到萧皇后的面前,跪拜下来,“母后,女儿愿意献舞。”
萧燕也不想让人说她包庇自己的女儿,虐待其他的女人,便同意了,“好,准了。”
萧皇后准了后,便有宫人们着手准备起来,椅子桌子等物,全都往殿外的平台上搬。
虽然大家逃不了被晒的命运,但那单于佳灵也要献舞,这样一来,大家又平等了。
要晒,大家一起挨晒。
再说了,那单于佳灵的舞姿,能叫舞吗?大家怕她,给个面子不时的夸夸她,真同几个大臣的女儿一比较,那是连提鞋都不配的。
她要丢丑,由她去。
萧燕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一缺点,也欣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看阮雨宸,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设下的难题。
凤红羽陪着阮雨宸走到外面。
阮雨宸低声的问道,“你感觉还好吗?”凤红羽跟着她挨晒受罪,阮雨宸心中很是愧疚。
“还好,你不必担心我,你小心着那单于佳灵就是。”凤红羽小声的提醒她。
阮雨宸点了点头。
按着要求,阮雨宸走到了平台的边沿上。
平台前方往下,便是一层一层延伸而下的数百级的台阶。台阶都有数百级,那么,山就有百丈高了。
这么高的地方,要是一个不小心滚了下去……
阮雨宸微微皱眉,她平复了下情,小心地站在台阶的边沿上。
“献丑了。”话落,她刚一抬手,便听单于佳灵说了声,“慢着。”
凤红羽眼睛一眯,单于佳灵,又想搞什么鬼?
阮雨宸偏头看向单于佳灵,“星月公主,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她不卑不亢,神色平静。
单于佳灵心中冷笑,一会儿,让你死得难看。她微微一笑,“有舞,怎能没有乐呢?”她拍拍手,“来人!”
“是,公主!”一个北燕汉子,抱着一只琵琶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单于佳灵微微一笑,“我这乐师,会弹奏霓裳舞的曲子,就由他来给永定公主奏乐吧。”
阮雨宸回过头来,看了眼凤红羽。
凤红羽朝她点了点头,阮雨宸便道,“恭敬不如从命!”
乐师抱着琵琶,走到离阮雨宸三丈远的地方站定了,那人的手指,轻轻地拨弄起了琴弦。
随着乐曲声响起,阮雨宸手一抬,脚尖轻轻一转,开始舞起来。
她生过孩子,但身段依旧苗条,也因此,那眉眼更比一般的未嫁女要生得妩媚,更让人心生爱怜。
单于佳灵嫉妒得不行。
她轻咳了一声。
乐师朝她看了一眼,正见单于佳灵在打着眼神,乐师的手指便陡然一收,旋律也跟着变了。
凤红羽一直眯着眼盯着那个乐师,见他的手指忽然变了指法,心中生疑,便抬了手,跟着乐曲也跳起舞来,说道,“奴婢给公主伴舞。”
她不会跳舞,但看了阮雨宸的舞姿,多少学了点样儿。
反正大家看的不是她,是阮雨宸。
她一边跳着,一边往阮雨宸的身边靠拢。
这时,那乐师的琵琶声忽然又一变,凤红羽发现有几枚细细的什么东西,朝阮雨宸的脚飞来。
呵——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凤红羽的身子转了个圈,袖子往地上一扫,那几枚细针状的物件,便借着她的袖风,朝另一个方向的萧燕飞去。
但隔得太远,针又太细,力道不足并没有射着萧燕,落在了半道上。
只听“砰”的一声,萧燕桌子上的一只杯子应声而碎,细针击碎了杯子。
萧燕惊得脸色一变。
凤昱的眸色也微微一变,马上看向凤红羽那里。
凤红羽朝他眨眨眼,表示暗器并不是她的东西。
“有刺客!”有人高声喊着。
“抓着这二人!”又有人朝阮雨宸和凤红羽一指。
很快,从人群后冲进来几个带刀的卫士,将一脸疑惑的阮雨宸和神色平静的凤红羽团团围住了。
凤昱的眉尖忽然皱起,他眯着眼,看了看阮雨宸和凤红羽,又偏头看向萧燕那里。
“端敬皇后,出了何事?”他关切问道。
萧燕冷笑,伸手一指桌面,“北院王,请看!暗器!本宫命大,没死成,让这赵国的永定公主失望了!”
有人跟着附和,“啊,想不到永定公主是个奸细!皇后,这等人太可恨了,应当处以火刑!”
单于佳灵以为,乐师的几枚暗器射中阮雨宸的脚后,阮雨宸站不稳,会跌落到几百级台阶下摔死。谁想到,暗器没射中阮雨宸的脚。
她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射到皇后的桌子上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母后说暗器是阮雨宸射的,阮雨宸也一样的会死!
她便冷冷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们拖下去,火刑伺候!”
“是,公主!”两个人伸手来擒拿阮雨宸,另两个人来抓凤红羽。
凤红羽往阮雨宸的跟前一拦,冷笑道,“忽然多了几枚暗器,就说是我主仆二人射的?证据呢?”
“……”
“可我认为,是贵国要杀我们主仆,找不到借口故意扔出几枚暗器来,栽赃我们呢!”
“……”
“就算要处死我们,是不是要让我们死得心服口服?”
“……”
“如不然,就不怕其他国的君王们,讽笑贵国的刑法草率吗?只为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居然用起了下作的法子?”
萧燕气得一噎。
阮雨宸也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会使暗器,也不会用这等下作的法子来刺杀端敬皇后,我是来和亲的。只是想促进两国的关系,怎么可能行这等龌龊之事?”
凤昱这时忽然开口,“皇后,她们既然这么说,那就让她们死得心服口服!搜搜永定公主和那个女仆的身上找出证据,也免得外邦人,笑我北燕欺负一个和亲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