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起来,窦清幽已经全然无碍,只脸色有些苍白。
梁氏不放心,不让她起来,“你先躺着,好好养着!”
“我现在没事!”窦清幽不愿意躺着,执意起来。
看她真的不像有事的样子,梁氏还是害怕不已,“那还疼不疼了?”
窦清幽下来走几步,“不疼了!现在完全没事了!”
“咋可能没事!你昨夜……”梁氏说着两眼又红了。
窦清幽笑道,“既然是蛊毒,那就和别的毒不一样,不发作的时候完全没事的!”
梁氏恨的两眼发红,“是谁那么狠毒!?”
窦清幽眸光的也阴寒冰冷,饭后就到后山坡果园找燕麟。
看她来,燕麟大步过来,鹰眸在她脸上仔细看过,只有些苍白,“有没有觉的怎么样?”
窦清幽看他深沉关切的眼神,窦清幽突然到嘴边的话不知道怎么问出。
燕麟拉起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窦清幽惊道。
“别动。”燕麟沉声道,捏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见他两个手都把过,还把个没完,窦清幽抽回手。
“手这么冰,那火蚕绵不是做了衣裳,为什么不穿?”燕麟皱眉不悦道。
窦清幽张嘴,“你……我来问你,蛊毒的事!”
燕麟看了她一会,“进来!”率先回了屋,把火盆烧上。
两间的发杂物的小屋,因为他的再次入住被改装的简雅温馨,如果不是他的床就大咧咧的在眼前的话。
之前窦清幽只把他当个谋权算计的太监,可现在……站在门外不进去,“在外面也能说!”
燕麟突然邪笑起来,“怎么?怕我对你再怎样?”
窦清幽就知道找他没有好话,黑着小脸转身就走。
燕麟快步追上两步,一把拉住她,把她拉进屋里,按在火盆旁的椅子里,“乖乖坐好!”
窦清幽黑着脸看着他。
冲她笑了笑,燕麟伸手拿了几个鸟蛋和一把花生放进火盆里,慢慢烤着,等着她开口。
见他还闲适的烤起了个花生鸟蛋,窦清幽直接冷声问,“蛊毒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怀疑我了?”燕麟笑问。
“对!”窦清幽怒道。
可她越是这个样子,越分明没有怀疑他,燕麟忍不住朝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下手,捏了捏。
“你!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窦清幽气的站起来。
“坐好!”燕麟拽她坐下,看她气鼓鼓的两眼喷着火,笑着跟她解释,“蛊毒的事我自然知道,不过暂时还无解,我已经传信让姜老过来。”
窦清幽皱着眉,“你的血为什么能解蛊毒!?”
“我自少时就尝遍百草,百毒不侵。我曾经也中过蛊毒,用我血化掉了。就给你试了试,也有点用处。”燕麟翻着火盆里的鸟蛋和花生。
窦清幽两眼怀疑的直直盯着他。
火盆里的暖光照在他俊美惊艳的脸上,鹰眸深深凝着她,脸上张扬魅惑的笑着,仿佛整张脸和眼神都着了火般,烤的她也脸上发烫。
惊艳妖冶!
窦清幽却越看两眼越是喷火。
燕麟看着她嫣红起来的脸颊,眸光幽深,探身过来,想要吻她。
窦清幽立马条件反射的往后靠,伸手拍他一脸按着给他推开。
失败!燕麟闭上眼,被她推开来,“我只是看看你的脸,这个蛊毒发作起来,你额上和两颊都有血色的纹路。”
窦清幽眼神闪烁,“什么纹路?”
燕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拿桌上的图。
狐疑的看了看,窦清幽起身拿了图过来,看着那血红的纹路,脸色渐渐变起。
“这个蛊还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昨夜定有控蛊之人在附近,把它唤醒。”燕麟看她一眼,又翻着火盆里的鸟蛋和花生,花生已经烤的生出香味儿来,鸟蛋也被烤的外皮儿焦黄。
“唤醒?”窦清幽抬头。
燕麟深深看着她,“你中这蛊毒只怕时日很久了。这也是你一直调养却体质不佳的原因!”
窦清幽沉默了半晌。
燕麟把花生扒出来,吹着气,剥开递给她,“熟了!吃点吧!”
看他笑的仿若纯粹,窦清幽看着没有说话。
“要不要我喂你啊?”燕麟笑着凑近。
窦清幽垂眼看他递过来的烤花生,伸出手。
看她伸出手来,燕麟眼神暗暗一亮,笑着把花生放她手里,“我发现这烧的花生比水煮和油炸都好吃哎!尤其是生花生,最好还带一点点水的,烧出来的滋味儿,尤其的不一样!”
可他说的好吃的烤花生,入口却带着焦糊味儿。
燕麟吹着气,把鸟蛋剥了递给她。
窦清幽看看,伸手接住。
燕麟突然抓住她的手,拉开她的袖子,盯着她手腕浅显的血色红点。
看着手腕上的异象,窦清幽也惊疑,“这是不是……”
燕麟脸色阴晴不定,“这蛊毒每夜子时发作,现在蛊毒被唤醒。”
窦清幽脸色也沉下来,这蛊毒……若不是他下的……这一刻,她忽然想这蛊毒就是他下的。他虽然人看着凌厉危险,但也不是太难对付的!
她这边看着他脸,就感觉她的手在被摩挲着,惊的低头,脸上顿时冒了火,“你个阉贼!”
掌中的小手纤细娇软,指尖下的肌肤更是娇嫩无比,燕麟看她发火,忙向后躲。
砰的一声,眼睛上就挨了一拳。
“嗷!”燕麟痛的立马捂着眼后退两步,“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在救你,你却打我!?”
“放屁!你根本就是…就是……猥亵!”窦清幽涨红着小脸,两眼阴测测的怒瞪着。
燕麟面不改色道,“我摸摸那血色红点是不是蛊虫!”
窦清幽不相信的审视了他好一会。
看她再撩就要彻底炸毛了,燕麟轻咳一声,碰了碰被她打了一拳的眼,嘶了口气。小东西!对他下手就没轻过!
窦清幽看看他,自己摸,却也是啥都没摸到。可是看着手腕上的一点血色,想到有一只虫子在自己的体内,脸色青起来。
看她身子都轻颤了下,燕麟温声安抚,“别怕!姜老很快就来!他虽是行医毒,早年却也在苗疆待过些年,对蛊毒一事,只怕了解很多。等他来了看能不能给你引出来,如果不能,就化掉。”
“怎么化?”窦清幽问。
“用我的血。”燕麟说着,伸手又去剥鸟蛋。
窦清幽默默看了他一会,如果他要不是太监……惊觉她竟然有这种‘他不是太监多好’的想法,脸色骤然一变,起身就走,“我还有事!”
“鸟蛋……”燕麟追出门,看她疾步离开的样子,剑眉蹙起。
梁氏看她脸色不好,也一下子提起心,“咋了?四娘!?”
窦清幽伸出手,拉开衣袖露出手腕给她看,“蛊虫被唤醒,每天到子时,都会发作一次。”
梁氏一听,就脸色发白,恨不得把那下蛊毒的人抓出来碎尸万段!怒咬着牙,“要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我一定要她碎尸万段!剁成肉酱!”
夜晚来临,窦清幽早早洗漱了躺下。
梁氏怕她害怕,半夜疼起来,执意要陪着她一块,小六小七交给陈天宝哄。
窦清幽让她不用陪,见她执意,也只好由着她。
不过娘俩都没有睡着。
窦清幽一直静静的睁着眼,脑子里不停的转着所有的事。
临近子时,庄妈妈和樱桃,郝小又过来,唤起窦清幽。
窦清幽已经渐渐感觉体内像什么苏醒一样隐隐的痛痒。
燕麟掐着时辰过来,直接进来,看她一眼,卷起袖子,拿了匕首扎个口子递给她。
昨夜吸他的血是因为无意识下的,现在却是意识还在,窦清幽看着他,目光从他脸上又挪到涌出鲜血的遒劲手臂上,心里忍不住的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