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表确实该走了,于是下楼开车直奔机场。
在路上我问天界娃娃:“你朋友什么样啊?”我很好奇来者是什么人,刘老六和老严就绝非普通人。
天界娃娃叹气道:“哎,别提了,只能说祸从天降。”
“呵,看来是没啥交情啊。”
在去机场的岔道上,天界娃娃道:“右拐。”
“不是去机场么?”
“不去机场。”
我打了右闪,上了条省道,往前越开越荒凉,我不禁问:“咱们到底去哪?”
天界娃娃犹疑道:“我也不大确定,好像是离这不远了。”
“你朋友从邻省过来?开什么车,车号多少?”
天界娃娃道:“再往前一公里靠边停。”
我依言把车停在路边的荒草里,东张西望道:“这也没人啊。”
天界娃娃道:“等等吧,一会你就能看见了。”
8月底的天已经开始短了,傍晚的风嗖嗖从车外吹过,过路的车寥寥无几,感觉还怪凄冷的。
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天界娃娃忽然道:“把车往前挪,快点!”
我打着火往前开了几米,一边问:“怎么了?”
“下来了。”
“什么下来了?”
“你出去就看见了。”
我下了车左右一看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倚着车点了根烟,吐着烟说:“你说谁……”
我话音未落,就听头顶上有人哇哇大叫着掉了下来,我刚一抬头他已经到了我眼前,仓促中也没看清脸,就见一个大个儿“呼”的掉下来,噗通一声巨响砸进了我刚才停车的地方……
我吓得一哆嗦,半截烟灰擦着脸庞飞过,我却没有感觉到最后的火热(诗意不?)。
那大块头砸进松软的草地,砸出一个一人多深半人多宽的大坑来,他掉进坑里之后便再无声息,我缓了半天神指了指坑口,哆哆嗦嗦问天界娃娃:“你朋友?”
天界娃娃道:“呃,你去看看,要没摔死就是我朋友。”
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看坑,感慨道:“这是坐飞机逃票被发现了?”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坑边往里看了一眼,见一条巨汉四仰八叉地躺在坑底,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我一探头就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呃……你还好吧?”
那巨汉轰隆一声站了起来,身上土面儿石块掉了一地,他双肘撑住坑口,目光灼灼地问我:“你是谁?”
天界娃娃道:“是我,天界娃娃,这是小强。”
“哦。”巨汉应了一声,开始往出爬,我伸手过去要拉他,他摆手道:“你拉不动我,往后!”
我往后站了两步,他吭哧吭哧地爬了出来,我这一看好家伙——确实拉不动他,这位个头大约在一米九左右,虽然不算格外高,可格外壮阔!光一个肩膀就能遛狗,而且膀大腰圆,站在我面前如同一堵墙似的,最惹眼的是他穿了一身古代的盔甲,肩甲护腰虎头战靴,双肩缠着彩带,怎么看都是一员威猛的武将。
我试探着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甄廷强,你叫我小强就行了。”
大块头瞅也不瞅我一眼,焦急道:“我大哥他们呢?”
“你大哥是……”
“我大哥是魔礼海,我二哥魔礼青,我四弟是魔礼红。”
“真详细,那你是谁?”
天界娃娃道:“你就是四大天王里的魔礼寿?”
我纳闷道:“原来你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天界娃娃道:“只预测到有人要掉下来,具体是谁不知道。”
“那他大哥——”说到这我才猛然一跳,“四大天王?”
进过庙的肯定都有印象,四大天王往往都是被供在第一重殿里,极尽高大威猛而且面目狰狞,吓唬小孩子有奇效,另外在影视剧中,做了亏心事的坏人夜闯寺庙一般都会对这四位望而生畏,随即被赶来的好人就地正法。而在一些民间小说里,这四个人每每充当大配角,也每每被主角打败——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反正就是炮灰部队,他们落败以后李靖哪吒太白金星之类才出来呢。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四大天王中的老三,魔礼寿!虽然在神话故事中是路人甲乙丙丁中的丙,可别说魔礼寿,龟丞相在现实中站在你面前你不也得激动半天吗?
我也不管魔礼寿愿意不愿意,上前抓住他的大手来回乱摇:“魔哥礼哥那个寿哥啊,我从小就是你的脑残粉,每回上庙我都觉得还是你最帅!”我把手按在天界娃娃身上悄悄问,“魔礼寿用的什么武器来着?”这哥儿四个好像有用剑的有用琵琶的,还有啥忘了,主要是长得也一样,容易叫人脸盲。
天界娃娃不理我,对魔礼寿道:“按时间算,魔礼海他们应该也在路上了,但暂时还不会掉下来。”
魔礼寿叹气道:“多谢娃娃告知,哎,想不到我们落得这般下场。”
我小声问:“怎么回事啊?”
天界娃娃道:“以后再告诉你,先回家吧。”
“回……哪个家?”
“当然是咱们家。”
“你是指我家吗?”我一听就急了,接人我没意见,哪怕凌晨两三点,到机场接上,客客气气送到宾馆,落份人情,这很好很正常,可要把陌生人——神也算,接到自己家那就是完全两码事了。可这话不好说,毕竟魔礼寿远来是客,主要是我肯定打不过他,这当口我才发现他胳膊上还盘着条蛇呢,能有酱油瓶口那么粗,嗤啦嗤啦地吐信子,哦对,魔礼寿的武器就是一条蛇——他还有蛇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