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字尚未出口,战马落地,马首仰起,口中发出悲惨叫声,双蹄陷入孔洞中,半跪在地面上,陷马坑内尖尖的木棍从战马身体穿过。举刀怒喝的阿胡秀,像个小丑一样,被摔下战马,摔在李饶面前。
“****!想死也没有你这么主动的。”李饶攥着环手刀,手起刀落,阿胡秀尸首分离,脑袋像皮球一样,滚落在不远处。
步后尘的索图,死的越发的凄惨,察觉阿胡秀被战马甩出,急忙跃下战马,却在凌空被箭雨射中,身体泄力,偏离预料落地处,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战马的脑袋狠狠撞在身上,落地,被踩,似地惨不忍睹。
电光星火间,率兵冲锋掠阵的阿胡秀和索图两部便损失惨重,阿胡秀被格杀,索图被自己人踩死,六千东胡王庭铁骑,飞蛾扑火似地,倒在不足千米的路上。
这场战斗,自开始阿木尔分兵,已经完全变成单方面屠杀,胜利的机会,距离阿木尔越来越远了。
这样白白送死的局面,阿木尔经历过,也侥幸逃生过,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近乎白痴的指挥,竟出自他的手里,那个自诩懂的兵法的阿木尔之手。
战斗很残酷,与阿木尔预料南辕北辙,到了这时候,阿木尔若还没有明白,对手故布疑阵,反其道而行。他就不配作为东胡王的心腹。是他的小心谨慎,让大军一步步陷入对方圈套,白白死在冲锋路上。
懊恼愤怒,换不回死去骑兵的生命,阿木尔没有做丝毫犹豫,弯刀高高举起,做出冲锋姿态,剩余的一万四千名东胡王庭铁骑,像泄洪之水,朝李饶等人冲上去。
几乎在阿木尔发起攻击的同时,在他两翼的草丛中,忽然出来战马嘶鸣声,接着隆隆马蹄声响起,早已蓄势待发的骑兵,射出搭在长弓上的利箭,举起环手刀,像草丛中出现一群猛虎,直接朝着东胡王庭铁骑中央咬去。
唰唰唰的箭雨落下,一窝蜂似地自两旁冲上来的骑兵,把东胡骑兵拦腰截成两段,李饶带领前面诱敌之兵,作为前军,先前两千弓兵上马,作为后军,四个方面军,像一把大刀,把东胡骑兵切割成四分,首尾不能相顾,束缚在四个不同区域内。
阿木尔是知道两翼有埋伏,毕竟先前两千弓箭手,虚虚实实,时隐时现,对此,他做了充分准备,但始料未及是,对方埋伏在两翼的不光光有弓兵,更多却是骑兵。
大量骑兵从两翼冲出,很明显要分割冲锋的东胡人,可阿木尔却没有丝毫时间调整。
此刻,他彻彻底底明白了,从始至终,这是一场先拼胆识,再拼计谋的较量,可他却本末倒置,先拼了战术,再拼胆识,像个傻子似地,被人牵着鼻子,落入了对方陷阱。
眼下万余铁骑被冲散,分为四部分,好在就算先前一波箭雨过后,自己麾下有不少骑兵伤亡,但对手数量也不过自己一倍多,他相信,凭借东胡王庭铁骑的强悍,未必不能扭转前颓废局面。
阿木尔越想越怒,借着火光,在人群中寻找李饶踪迹,今夜,这个年轻小子,彻底激怒了他。
看到李饶砍杀了一名东胡骑兵,嘴角露出满足笑意,阿木尔握着弯刀,横冲直撞逼了上去。
他知道,解决李饶既是自己意气用事,也是扭转当前战局必要之事,博尔术的死囚部队,大多来自囚犯,杀人犯,这些人作战毫无顾忌,不懂章法,但却又致命弱点,主将是这群人的信仰,一旦主将被诛杀,再厉害的死囚部队,也会群龙无首,化为一盘散沙。
那时,这些人,会彻底成为待在羔羊。
想到这里,阿木尔在没有任何犹豫,催动战马,越发快速靠近李饶。
可惜李饶仅仅看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笑容,一口唾沫吐在地面上,转身竟钻入旁边一大波死囚部队成员中。
混蛋,阿木尔暗骂,这小子贪生怕死,不肯与自己单挑,可他哪知道,李饶深深记的,林枫那句战场上,主将不是一个人,而代表一群人,一群人的生命。
不顾他人生命,脱离团体,与对手单挑,那是****的选择。
所以,在阿木尔独自冲上来时,李饶身边已经跟着一群人,俗话说双拳第四脚,恶虎也怕群狼,李饶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毫无顾忌的持强凌弱。
“杀,杀,杀!”高举环手刀,李饶猛喝三声,与身边骑兵齐头并进,冲向逼上来的阿木尔。战斗中,骑兵们气势受到鼓舞,摧动战马,杀戮越发果断凌厉,丝毫没有半点惧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