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saber立刻冷静了下来，开始回想着资料中的介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时的‘你们’应该是最脆弱的吧。幸好早有准备。”

saber在西服的里怀兜中摸索了一下之后，掏出了一支石英制成的真空室管，里面装有灰色的不知名溶液，不知道为什么，这里面的溶液看上去很不安分，不停地翻滚着好像是对与周围的真空环境感到不满，想要挣脱着个让人讨厌的石英试管一般。

“天使之泪，第十二号试验品，还没有进行过实体试验，希望它能有好一点的效果，要不然我们就全完了。”saber嘟囔了一声，“明明是挺好听的名字，为什么溶液像是灰锡一样难看。”

saber掏出一个压力注射器，将石英试管像是滑膛炮填装炮弹一般，从握柄上面的填装口中推了进去，咔的一声，压力注射器自动将石英试管固定，针头旋转着刺入石英试管之中之后推出，在石英试管的一头留下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空隙，空气分子进入试管，里面的灰色溶液显得异常活跃，翻腾的聚集在针孔一端，像是在欢呼雀跃一般。

“呼。”saber双眼微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压力注射器抵到了保罗的颈静脉上，扣动压力注射器的扳机，灰色溶液被缓缓的注入保罗的静脉血液中。猛地睁开双眼，保罗瞳孔中放出了金色的光芒，saber暗自的心惊，咬紧牙关冷汗直流，溶液还有将近一半没有注射，要是在这时候发生能力暴走平台上的人都会没命的。樱井直人还没有将叶子枫拉上来，副队长拼尽全力的不让手中的动力绳脱落，没有被半指手套保护到的手指磨破了皮。鲜血渗出，但是副队长依旧是咬紧牙关坚持住。说什么也不放松手中的绳索。

saber不能在这时候放弃，一旦放弃就等于践踏了所有人的努力，saber自认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也努力过，这样的节骨眼上，saber必须要咬牙坚持过来。

平躺在地面上的保罗开始微微的颤动，药剂在保罗的体内产生一连串的化学反应，链式反应使得保罗的身体像是一个大熔炉，数十种元素在保罗的血液肌肉骨骼内脏中不停地倾轧。一丝丝的灰气从保罗的毛孔中冒出一遇到空气便立刻液化呈透明无色的液滴覆盖在保罗的皮肤表面重新渗透进皮肤中。saber一把按住了保罗，是的保罗不至于脱离地面，但是saber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长时间，要是保罗突然又爆出之前那样的大力将自己击飞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压力注射器中的石英试管已经空掉，自动弹飞而出掉落在地面上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看来灰色的溶液对于石英也有一定的腐蚀作用，只不过效果不明罢了。saber跨到了保罗的身上，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保罗，使得保罗一直保持平躺的姿势，不过保罗颤抖越来越剧烈。saber有些吃不消了，不过saber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汗水顺着saber鬓角落下。沾湿了鼻子下面的两撇小胡子也沾湿了皱皱巴巴的燕尾西服。

“坚持住。”saber对着保罗说道，他也不知道保罗能不能听得见，但是saber觉得这一番话应该对保罗说出来，“现在没有人能帮助你，一定要挺过来，你是自由的，脑虫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自己也不能放弃，超越极限才有意义不是吗。”

咔。

保罗猛地咳嗽了一声，一滩黑水从保罗的口中喷出。沾湿了saber原本白洁的衬衫领口，同时保罗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极其痛苦的发出刺耳的尖鸣声。远处的副队长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由得大声喊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saber喊着回应道。“真的没事！”

“我要一个解释！”副队长没有相信saber回应，高声的向着saber，不过保罗那种已经完全超出人类极限的嘶吼完完全全的超过了一百八十分贝，副队长不得不将声音再次提高一个等级，扯着嗓子向着saber大喊，“等一切都结束之后！”

“没问题！”saber试图捂住保罗的嘴，但是没有用处，保罗的嘶吼发出的震动甚至将saber的手掌真的生疼。

“坚持住呀，你不想看看日出了吗！”saber向着保罗喊道。好像是对saber的这句喊话有了反应一般，保罗再次猛烈的一咳，又是一口黑水喷出，溅了saber一脸，保罗的双眼中，金色不知何时开始退却，白眼球中布满了血丝，一丝丝的鲜血顺着眼角流淌，看上去像是在泣血一般，不过saber知道，出现这样的现象并不是什么好兆头，saber仿佛看到了保罗的死亡。不多时，保罗的颤抖停止，浑身僵持的肌肉开始松懈，不对，应该是渐渐地无力，不只是四肢上的肌肉，就连体内的肌肉也开始停止了他原本的作用，保罗的心跳在注射天使之泪五分四十一秒之后停止跳动，双耳与鼻孔中也流出了鲜血，唯独口中流淌出来的是黑色的液体。

“怎么会......”saber显得有些目瞪口呆，“说明书上写的是消除记忆装置所带来的虚假记忆以及矫正被铯-137污染而混乱的神经系统，这样的情况，为什么......”

saber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从保罗的身上弹起，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副队长的身边。

“怎么了？”副队长疑惑的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时候再说吧。”saber急匆匆的一把撕下副队长背包上一次性战地医疗包，一边向着保罗跑去一边打开包装，从里面翻出了微型电极与强心剂，一个滑步跪倒了保罗的身旁，saber二话不说立刻咬掉了强心剂的针冒。将针头埋入了保罗的颈静脉中，二十毫升的强心剂全部注入，肾上腺素能受体刺激着保罗已经肌肉松弛的心脏。使得保罗的心脏猛烈的收缩一下，嘭的从地面上弹起像是鲤鱼打挺一般。不过很快就有躺了回去，saber没有停下动作，一把撕开保罗的冬装风衣雨里面的二战德军制式军装，露出保罗消瘦苍白的胸膛，将两个电极贴到了保罗的胸口，而这边则是飞快的按下了电极键，超过三百伏特的高压电流瞬间通过保罗的心脏，对着强心剂药性消失渐渐松弛下去的心脏产生刺激。又是一个弹起不过这地保罗并没有醒过来。saber有些不甘心，没有放弃就行保罗的希望，再次按下了电极键，砰地一声，电流再次通过，保罗依旧没有醒。

“我就不信了。”saber狠狠的一咬牙，第三次按下了电极键，保罗依旧没醒，第四次，没醒。第五次，没醒，第六次。没醒......

电极发出地滴滴滴的警告音示意电量即将耗尽，还剩余两次三百伏特的电击，如果再不成功，剩余的电量竟无法通过内阻产生这样级别的电压。

“切。”saber一撇嘴，将电压旋钮猛地一转，旋转到了六百伏特一格上，这是微型电击能产生的最高电压，也是电击时人体能接受的最高电压。

“我就不信了。”saber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狠狠地按下了电极键。碰的一声闷响。高压电流通过保罗的心脏，保罗身体最后一次跳动。最后平躺在了地面上不再有任何的动静，电极电量耗尽。saber知道就算是做无数次低压级别的电击也绝对无法唤醒保罗了，saber愣愣的看着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保罗，电极从手中滑落，咔啦咔啦的在地上滚动了两圈之后不再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醒过来。”saber有些失神，倒不是因为任务失败，而是因为自己将这个人作为了试验品，自己亲手的将试验药剂注入了这个人的体内，自己的行径与这里的研究人员有什么区别，自己用试验的方法亲手将这个人杀死了。

“不可能吧，不可能......”saber有些失神的嘟囔着，现在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理智让saber保持了冷静，而保持冷静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也不要想。

不过这样的空白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股突然爆发而出的恐惧使得saber失去了本不应该失去的理智，这是saber这一辈子第一次失去理智。saber上前一把抓住了保罗的双肩用力的摇晃，口中疯狂的大喊着。

“你快醒醒！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像是恋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但是saber比这更疯狂，从一旁拿起了之前掉落的步枪，拉动枪栓一颗子弹弹出，saber紧握住步枪的握柄，枪口死死顶住保罗的眉心，“你快睁开眼睛，不然我就开抢了。”

保罗没有丝毫的动静。

saber浑身颤抖，最终也没有扣下扳机，像是无力了一半的手中的步枪缓落到了一旁，saber向后跌坐到了地面上，双眼无神的盯着保罗，刚刚的失控让saber已经暂时失去对眼前一切的判断力。

“你真的，很吵......”一丝丝微弱的喘息声传来，“你自己有知道吗？”

“嗯？”saber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面前平躺着的保罗，一脸不可思议，嘴一开一合，“你，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保罗想要起身，但是脑部强制发出的动作停止信号让保罗再度躺回到了地面上，“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saber向前探身问道。

“没有，我的记忆中现在依旧是1943年，不过我却明确的知道这样的记忆是错误的，你知道这样的记忆是多么的矛盾嘛。”保罗皱起眉头，“你刚刚给我注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