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暗骂一句,这老东西,居然到现在还想挑拨离间,什么跟着陈家吃饭,这话说出去,岂非是暗指我投靠在姓陈的门下?
闷油瓶脸色冷了一下,手腕一动,顿时将狼三勒紧了,狼三冷笑一声,脸上几乎憋的血红,声音嘶哑,断断续续道:“有本事您就勒死我,我不愿意吃陈家的剩饭,底下人照样也不愿意,您勒死我,这些协议还是得签,哼……咳咳,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哑姐皱了皱眉,紧接着凑到我身边,低头附耳道:“十二家盘口全反了,现在杀了一个狼三,还会有第二个狼三,吴爷,孤掌难鸣。”
我看了哑姐一眼,心中很复杂,听人说,她曾经是三叔的床伴,我甚至想过,她究竟是喜欢的吴三省还是解连环,后来我觉得,她所喜欢的,应该是解连环,因为他比真正的三叔出场的时间更多,三叔出门必须要带解连环的人皮面具,床底之间最藏不得假,人皮面具做的再逼真,在男女之间,也很难不露出破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哑姐对我一直不错,想到这儿,我觉得她其实是一个挺悲哀的女人,喜欢了半辈子的男人,不仅捞不到一个正牌名分,而且连对象都搞错了,最后那个男人还莫名其妙失踪了。
我沉默了很久,考虑到那一句孤掌难鸣,最后我给闷油瓶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放手。闷油瓶尽责的扮演者忠犬的角色,手腕一抖,那条青铜链条飞回了手里。
狼三捏了捏脖子,气势已经大不如之前,他喝了口茶,我发现他的手在微微的抖动,大凡这样的人,实际上心里已经没底了,即便他吃下了十二家盘口,但这十二家盘口里,在知道闷油瓶的事情后,至少有一半人会倒戈,到时候的局势,便是平分秋色,然而让他吃不准的是……我究竟有没有跟陈家的人合作。
毕竟,闷油瓶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对付,对于这些做玩命生意的人来说,最不怕的就是拼命,现在,他所忌讳的不仅是闷油瓶,还有闷油瓶背后的关系。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有关系,但就闷油瓶不会有,就如同他自己所说,如果哪一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发现。
我曾经很自大的说过一句,至少我会发现,但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很不靠谱,张家人的寿命比一般人长,或许等我死了,闷油瓶还活着,那时候,还有人会记得这样一个人?当然,如果他肯规规矩矩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或许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意义这东西,本来就没有意义。
但现在,偏偏却有人疑神疑鬼,认为闷油瓶背后有什么关系牵连,这种人性中的劣根,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看出他心中没底,自己反而宁静下来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的情况,在心理上,他已经落于下风了。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会傻到去承认和陈皮阿四没有关系,但现在否认也不好,于是棱模两可的说道:“是不是剩饭要吃了才知道,这是我吴家的家事,不需要让你知道吧?如果你还愿意在我手下混,就规规矩矩的把那些小动作收起来,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你的那份协议我签了。”
紧接着,我笑了笑,道:“这个圈子小的很,我保证,出了吴家的门,你一辈子也别想踏进来,只要是在我的地盘上……我就让你连水都喝不到。”
狼三脸色一变,半晌才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随后,他缓缓起身,对递协议那人说了句什么,片刻后,那人将我桌面上的东西逐一收起,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今天人不齐,明日再来,凡是今天没到的,全部按规矩处理。”我说完,带着闷油瓶往外走,门口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上车后,王盟道:“老板,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那茶楼下面,全是狼三的人,他们身上还带了火,我可真怕那帮人来硬的。”
我道:“这是法治社会,青天白日的,他除非吃了雄心豹子胆,当我们警察叔叔是吃白饭的吗?”王盟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瞄闷油瓶,最后忍不住道:“老板,你以前怎么没告诉我张爷来路这么厉害,早知道这样,我以前给他买饭的时候,就不把虾仁吃光了。”
“什么?”我叫了一声,直接就踹了他一脚,道:“他妈的,老子亏待你了吗?几个虾仁都要克扣,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难怪我把闷油瓶供的跟祖宗一样,居然还越来越瘦,原来是有人在捣鬼。
我还想再踢,闷油瓶突然将我手一拽,紧接着,整个人突然前倾,一把握住了王盟的方向盘,也不知他怎么动作的,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砰!”我一头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整个人头晕脑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什么事了?
难道闷油瓶知道王盟偷吃他的虾仁,气愤之下想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