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还是有些心虚,有地盘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但是给了地盘,立马就要五万精兵,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从招兵到训练,本身就需要过程,时间紧迫不说,巨量的钱财缺口更是一件郑智压根就无法解决的事情。
“恩相,此事难度颇大,便是五万铁甲,也是几百万贯巨资,其中时间耗费不说,便是这些银两,下官也难以筹措解决。”郑智终究不敢大包大揽,刚才一度之间,郑智差点为了地盘点头应答了下来,冷静之后,还是只得面对现实。
童贯听言,沉默片刻,心中深知钱粮耗费的巨大,已然不是几百万贯的事情,便是军备齐整,便是上千万贯,还有人员的粮饷,其中花费便是天文数字。
时间紧迫,还有这无数钱粮,也是压在童贯身上的一座大山,东京官家可不会去想这些事情,赵佶自然只想着富庶大宋,几十万禁军不在话下,童贯又哪里敢把这些真正的事情禀报与赵佶知晓。
皇帝心中自然有皇帝对于这个大宋的一个梦,这个梦也是所有朝臣多年来给皇帝营造出来的一个梦,童贯哪里敢去打破皇帝心中的这个梦幻?这个梦幻一旦破开,便是朝野震动,童贯立马与整个朝廷站在对立面上了,兵事腐败牵涉到政事腐败,牵涉到整个国家的形象。不是童贯能轻易说破的,即便说破,也是妖言惑众,御史台那些文人与皇帝也在同一个梦中。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手段,钱粮之事,枢密院与你解决一部分,我私人给你解决一部分,其余缺口,便看你自己的手段,是要是拿,是劫是掠,全凭了你自己去。”童贯咬牙切齿说出这么几句话语,事到如今,童贯一心只有宋辽之战,其他事情不过都是小事。
历史之中,童贯也是如此,大军一出,河北沿路州府,如蝗虫过境一般,州府府库之中便是老鼠也活不下去,虽然不是真正劫掠,却也是手段极其恶劣,从官员私财到州府府库,再到大户人家,没有一个能逃得这番威逼利诱。史书记载,一说童贯贪得无厌,也有说军费糜耗不足。
郑智听得心中一颤,似乎看出了自己与童贯的差距,看出了自己与古人的差距。后世重民生,这个时代,百姓便是真正的国之工具。看似拿的都是官员官府大户的钱,这个压力终究还是透过权力一层一层转嫁到底层百姓身上。
不过想转回来,童贯的办法与郑智在沧州施行的办法,归根结底也是一样的,便是把衙门掏空,逼着世家大族给钱。只是在手段上有些区别,在力度上也有区别。童贯之法,只有一个字,就是强,强拿强要,当然见效也是极快。
郑智思虑左右,点了点头答道:“此事下官当办妥!”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也由不得郑智不去办妥了。
“好,如此便好,如今盛夏快要入秋,明年开春之后便是筹措起兵之时,真要开战,应该也要到夏天了,一年时间,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不得有误。大宋国运在此一战了。”童贯已然是千叮万嘱,此番北上,童贯似乎主要便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唯有郑智一句话,才能让童贯心安不少。
郑智听得叮嘱,在马上身形一正,严肃答道:“下官一定办妥此事,不负恩相信任与大恩。”
童贯说完此事,心中的沉重减轻了不少,开口问道:“这梁山之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刚才郑智说梁山,童贯压根就没有心思,此时童贯把自己心中的事情解决了,倒是把这梁山又想起来了。
“梁山贼寇势力倒是不小,此时兴许有两万贼人了,即便不到两万也差不得多少了,河北山东州府,都不是对手。此番要破这梁山,还得以骑兵击之。梁山三面是水,一面是山,所以唯有从水面登陆,湖滩一马平川,便于骑兵驰骋。所以下官在恩相来前,已经就在打造船只了。”郑智简单答道。
“两万山贼,不足为道,若是能拿得一些头领到东京请功便是最好,此事你当记在心中,官家舒爽了,诸事都好办。”童贯想的终究不是战事,战事是郑智想的。童贯想的还是朝堂上的操作。
“下官明白。”郑智自然明白,但是这送到东京请功的人选倒是要斟酌一下。
军营已然不远,郑智本想请童贯到郓州城里去吃饭,却是被童贯拒绝了,直接就在营里解决了晚饭,喝了几杯小酒。这一顿饭着实吃得辛苦,不断有郓州本地大小官员前来拜见,便是这一顿饭,童贯就会见了二三十人。
倒是让童贯小发了一笔横财。晚间童贯也不进城,直接在营帐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