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这几天怎么闷闷的。”
齐念伸了个懒腰说:“每次他们见到我就跟再生父母似的,恨不得在我面前插三根香供起来。”
容意笑:“他们是在感谢你。”
齐念说:“我知道,不需要。”
容意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说:“这几天我打算让村民把以前用过的东西都烧毁了。”
齐念点点头说:“是该毁了。”
容意有些欲言又止,齐念看的莫名,直接说:“有话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别人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容意一愣,转而说:“我想借你的狐火一用。”
齐念松下一口气:“还以为什么事情,狐火掐个诀就可以了。”
容意笑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齐念抛了个媚眼过去,看见容意眼神晃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然,笑着说:“我是帮你的,你记下人情就好。”
容意拱手弯腰:“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齐念瞪眼:“什么循环不循环的,你以后记得报答我就行了,我困了,你出去,我要睡觉。”
容意看了齐念一眼,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齐念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说道:“这还差不多。”说完转身上了床,这段时间总是感觉头晕无力,手脚乏力,还是得多休息。
村民们被这场瘟疫吓怕了,村门口堆了一座小山似的满满当当的东西,几乎堵住了整条路高高磊起。
齐念看着这堆用品皱了皱眉毛,狐火的燃烧需要以本身的妖力为基础,本来以为也就是一些褥子被子简单日常用品,可是现在齐念觉得现在的情况是,若不是怕没有地方住,村民都有可能希望将整个村子一把火燃烧殆尽。
容意转过身来问:“可以了吗?”
齐念笑:“嗯,可以。”
村民们看着面前的小山眼睛里流露出厌恶的情绪来,齐念小小地施了一个障眼法,等容意扔了一个火把上去,自己手下又掐了一个诀,火苗呼地一下子窜起,映照在众人开怀的脸上,好像没有了这堆东西,他们的生活又可以恢复到从前的宁静。
烧到一半的时候,齐念觉得喉头有些腥甜,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去,火苗也有越来越小的趋势,强忍住心里的不安手下动了动,又掐了一个诀。
容意看他身子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齐念勉强笑道:“没事。”便不再说话了,要是一开口直接吐出一口血岂不是吓到对方。
容意眼神在他身上流连,齐念撑不住脸上的笑意,说:“怎么这么看我,今天觉得我特别好看?”
容意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
齐念笑:“想说我白就……”
一句话没说完,呕出一摊血,面前容意的脸越来越模糊,嘴唇瓮动,他却听不见任何声音,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狐火的时间尽量延长了些,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看了看床蔓,眨巴好久的眼睛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体力不支晕倒了,转了转脑袋,觉得心似乎没有那么慌了,但是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手撑着床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嘶……”齐念叫出声,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包裹着层层纱布,因为刚刚的动作还有丝丝血迹冒出来,齐念皱了皱眉头,这里是当时取血入药引的地方,自己明明记得用过法术将它消除了的。
“你醒了?”
齐念惊慌抬头,对上容意漆黑的眸子,心里一惊,这屋里还有其他人自己丝毫未感应到,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动手掐诀,发现自己的法术似乎有些失灵。
齐念不死心,手腕一直转动,白色纱布上很快就溢出了鲜血,看起来有些渗人。
容意过来按住他的手,面上闪过一丝痛色,紧紧盯着那血迹轻声说:“别动了。”
齐念果真不动了,容意有些诧异地转眼去看,只见那张自从遇见以来一直笑的张扬的脸上布满泪痕,但人却一声不吭。
容意有些慌乱,急忙帮他去擦脸上的泪水,说:“没事的,你现在只是伤到了根本,养上几天就好了。”
齐念抬起脸,语气有些悲伤但是还算平静:“我没有法术了。”
容意望着他:“很快就会有的。”
齐念又说:“以你们人类的年龄来算我只有十六岁。”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没了法术我什么都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眼泪掉个不停,声音却是越来越平静,越来越低,怎么都不像是他说的十六岁少年的性子,安静地有些怪异。
容意知道妖族以实力为重,在恃强凌弱环境下长大的,即使是妖族的皇子对实力也有一种执着的追求,只好将他揽在怀里,柔声说:“我保护你。”
齐念窝在他的怀里总算是不流泪了,抓着他胸前衣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挠着,闷声闷气问:“真的吗?”
容意见他终于有点人气,溢出一丝笑意,由着他动作,道:“我带你回青平观。”
齐念皱皱眉头,嘴巴一瞥,手下力道集中了几分,戳戳他的胸口:“我不想去。”
容意退后一些将他拉出自己的怀里,轻轻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就像哄小孩一样说:“我师父可以帮你看看怎么快速恢复法力。”
齐念这才舒展了眉毛,但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容意轻手轻脚的拂在自己的脸上甚是舒服,也就闭上眼睛等于默认了。